聽說人的一生中,平均會遇上2920萬個人。
來到訪問的第二彈,我們以「人」為主題,一探各位現居於香港或曾居於香港的日本人們在這裡遇過最印象深刻的人物。
筆者在設定問題時也有想像過,大概會是朋友或同事、名人、甚至路人等等吧。但不少受訪者不約而同地回答,對香港人整體的印象最為深刻。到底在他們眼中,香港人有甚麼特別之處呢?除此以外,他們又在這個小城市裡結下了怎樣的緣份呢?
在港日本人眼中的香港人
1. 因香港人的溫柔感動!對嬰孩更是特別友善
在問題答案填寫了「所有香港人」的日本受訪者們,很多都有一個共通的關鍵字——溫柔。
作為土身土長的香港人,總覺得對比日本人或台灣人,「香港人」跟「溫柔」這個詞好像有點違和。但看畢他們的例子後,便發現香港人獨有的溫柔其實一直都在我們身邊。只是因為接觸得太多,反而意識不到這也是溫柔的表現。
他們特別提及香港人對嬰孩很友善。Nobue分享了她跟9個月大的兒子外出時的狀況,說餐廳店員或超市職員會去逗孩子,連路過的途人也會對兒子笑瞇瞇的。Rie也提到年紀還小的女兒在港鐵裡大哭大鬧時,旁邊陌生的公公婆婆竟自然地幫忙逗她的女兒笑!因為在日本坐電車一定要安靜,遇上同樣情況定會受盡白眼;但香港人卻沒有介懷,反而一起去哄她女兒,這讓Rie十分驚訝。的確,筆者也不時看到這些光景,甚至會忍不住一起去逗小孩們⋯⋯各位香港讀者,你們也有經驗嗎?(笑)
對小孩溫柔的香港人們,對孕婦也當然溫柔。Asami便有過親身經歷,更說她居住的大廈看更和某個超市的收銀員就像家人一樣,十分期待她孩子的誕生。雖然Asami暫時回了日本的老家,但仍很期待日後回來香港時去讓他們跟孩子見面。
但有一種香港人,他們的溫柔是在骨子裡,不會輕易表露出來。Asako在健身室裡遇上了的「可怕姨姨」正是最好的例子。
「在帶氧運動的課堂上,我們得每人去拿一塊放在地上的毛巾。姨姨們都一下子衝了去拿毛巾,但我卻走不進人群之中。此時,那個姨姨看到了扭扭捏捏的我,便拿了一條毛巾扔給我。就像欖球比賽中於人群搶得欖球後拋出來那樣。姨姨並沒有面露笑容,表情看起來很不滿,但原來是那麼溫柔的呢。」
(エアロビのクラスで、床に置いてあるタオルを1枚ずつ取りに行く時があり、おばさん達が凄い勢いで取りに行ったので、私はその集団に入れずにいました。そしたらそのおばさんが、後ろでモジモジしている私のことを見つけ、1枚のタオルを取って後ろにいる私に床を滑らせて投げてくれました。まるで、ラグビーで群がってる人の中からボールを取って後ろに投げるみたいに、です。そのおばさんはニコリともせず険しい顔をしていましたが、心はすごく優しいんだなーと、凄く嬉しかったです。)
Maho對於她住的大廈的那位看更也有類近的感覺。一開始覺得很可怕,但漸漸便會用英語聊天,現在回家的時候也會感到很安心。的確,有些香港人真的不苟言笑,但內心其實也很溫柔啊~
2. 熱心助人 願意主動伸出援手
日本人來到香港,感覺上語言會成為他們融入本地生活的一大難關。但其實,這一關也不算太難。因為在香港,就算語言不通也好,很多本地人也會主動向外國人伸出援手。受訪的日本人們也表示他們得到不少港人協助,而Sonoko更指自己正是有賴不同港人才能在香港生活了15年。
「我覺得很多日本人會猶疑自己應否主動上前,對面有難色的人詢問是否需要協助。但香港人既率直又溫柔,人和人之間也沒太大隔閡。即使言語不通也願意提供協助。」
(日本人は困っていそうな相手に声をかける前に、声をかけること自体を躊躇する人が多い気がします。しかし香港の人は素直で優しく、そして人と人の間の垣根が低い。言葉が通じなくても助けてくれようとする。)
在購物時也能感受到這點。縱然溝通上有障礙,店裡的人都願意溫柔地對待每一位客人。而日本人們在店裡遇上溝通上的問題時,要是店內有懂得日語的香港人,大多會出手幫助。Rika更曾遇過有本地的客人跟她說店裡有甚麼優惠呢XD
3. 言語才能高 更熟知日本文化
香港人在求學階段便逼著要學習兩文三語,換言之基本上大家都會說廣東話、英文及普通話(說得好不好就另計⋯⋯笑)。在日本人眼中,這已經很厲害,但更甚的是他們發現很多香港人也懂得說日文!Aya和Kotomi對這個現象感到十分印象深刻,感歎港人十分優秀及求知慾高。
香港人喜歡到日本旅遊,更有人笑稱日本是「鄉下」;而日本文化在香港也仍然見到有影響。街上不少日式餐廳、來自日本的連鎖商店、在戲院能看到日本電影、還有每年定會舉辦的動漫電玩節及各大同人展⋯⋯這個環境之下,也不難明白為甚麼香港有那麼多「喜愛日本」的市民。Nala兒子的空手道老師Mr. Andrew也是其一。據說這位來自柳心會的Mr. Andrew日語十分流利,也熟知日本文化,是位相當有趣的老師。她的兒子也很喜歡Mr. Andrew呢。
但這種對日本文化的喜好,同時也可能會為日本人帶來衝擊!shimalife_hk在尖沙咀遇上了一位年約20歲的青年,但他竟然若無其事地背著紅色的ランドセル(日本小學生們使用的皮製書包)。這讓她十分驚訝,還說到現在仍難以忘懷呢。
在香港結下的緣份
1. 途人
前言中提及,有說我們一生會遇上2920萬個人。但當中能相識的卻是寥寥可數。然而在那些有緣碰上一面卻無緣結識的千萬途人當中,也有些進佔了受訪者的腦海裡。
說到香港常見的「途人」,赤祼上半身的大叔定是當中之一。一到夏天,街上總能看到些只穿了褲子和鞋子的大叔。Sunny也有同樣的感受,她表示自己在香港最深刻的就是赤祼上半身在工作的大叔們,因為在日本不會見到這樣的光景。
是的。正因為他們身在香港,才能結下這些特別的緣份。
朋友、同伴、伴侶
而受訪者們在香港裡,當然也有認識到不少人,甚至有受訪者在香港找到伴侶呢!ST提到自己來香港觀光時去了黃大仙廟求籤,當時解籤的師傅說她會遇到一段良緣,不久後便跟她的丈夫相識了。之後她再到訪過幾次,發現師傅的解說也十分準確,讓她印象深刻。
能在外地遇上同鄉,想必會有一種「伙伴」的感覺。Yumi更說她首次看足球員中村祐人的比賽當時因為目擊到日本選手在海外活躍的身影而十分感動,雖然他們現在已經成為了朋友,但仍很尊敬中村夫婦。shimalife_hk也特意提起在港的日本朋友,但她的原因卻是正因為她在香港才會成立。
「我想,能跟完全不同業界、職種、年齡的日本人交流的,就只有在香港等異地居住的日本人。要是在日本普通的生活的話,大概就沒法跟那麼廣泛的人相遇相識了。」
(業界も職種も年齢も全然違う日本人たちと交流が持てるのは、香港という異国の地に住む日本人ならではだと思います。日本で普通に生活してたらこんなに幅広い層の人とは出会えてなかったと思います。)
Ayano跟shimalife_hk的意見也十分相似,認為自己在香港遇到了平時不會認識到的日本人。沒想到在香港,除了能讓他們結識香港人或其他外國人朋友,也能讓他們擴闊在日本人間的圈子呢。
就算國籍不同,能遇到同甘共苦的同伴也是一件幸運的事。川瀨浩太便難以忘懷初來港時同主的前足球隊友Edu Cruz。
但當然,他們也有機會結識港人朋友,甚至跟朋友的家人有一些特別的故事!Riko正是其中一個。她替已移居海外的本地朋友探訪婆婆時,婆婆驚喜的樣子讓她很感動,並十分想念自己在日本的婆婆。
老師、學生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焉。」老師是人生裡不可或缺的存在,也是這次訪問裡得到的答案之一。Aya提及自己在來港初期學習英文時的那位香港人老師。當時她還未在香港認識到新朋友,也未開始工作,聊天對象只有丈夫一人。這位英語老師讓她在沉滿的日子中增添趣味。反之,現時跟丈夫中村祐人一同經營足球學校的nkmr_44於近似老師的立場,對學校的學生、家長及教練最有印象。看著學生們成長,她自己也十分高興。
孔子的這句話,當然不只說真正在執教的老師。現已回到日本的井川祐輔則提起了谷元樹這個名字,說他是自己在香港裡的大哥般的存在。Keiko的第一位香港朋友也是像姊姊一樣關照她,教了她很多事情,讓她能安心地在香港生活。
大家跟香港的人們,有過怎樣的故事?
下一回,我們將以香港人其中一個最珍視的文化為切入點,繼續跟大家送上這23位受訪者的故事。
重溫上一回:分享在香港最有回憶的地方